2003年3月27日,由於「嚴重急性呼吸道症候群」(SARS)肆虐,行政院宣布SARS為第四類法定傳染病,並在重點醫院設立特別門診。這場疫病造成台灣667人感染、81人死亡、395億元的經濟損失。
當時SARS防疫總指揮李明亮事後在一場向台僑演講場合中指出﹐以往大家都在談論台灣創造的經濟奇蹟和政治奇蹟。在這次抗SARS戰役中﹐台灣又創造出公共衛生系統的奇蹟。台灣醫界、公共衛生界從來沒有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動員過這麼多的國內一流高手,加上行政體系的同仁,大家形成一個生命共同體,合作無間,日夜打拚,這是台灣難得的「景觀」。
SARS疫病傳染 造成台灣社會人心惶惶
SARS從2003年3月14日在台灣首見病例,至當年7月5日WHA將台灣從疫區除名,這場疫情創下戰後以來,和平醫院封院、台大醫院百年來關閉急診、街坊封樓、院外發燒篩檢、民眾都帶起口罩的首見景況,也造成中央和台北市衛生首長下台。
當時社會人心恐慌、有醫護人員堅守崗位,也有藉口竄逃的案例,最後在前衛生署長李明亮出面擔任防疫總指揮,帶領大家協同作戰,終於將疫情控制下來,同時也讓台灣民眾對傳染病有更深的警戒。
SARS在2002年11月初在中國廣東省河源市最早出現(世界衛生組織指源頭是在廣東順德)。中國學者認為,最初的病人王杏初是在接觸果子狸的過程感染病毒。
SARS由武爾班尼發現。武爾班尼是世界衛生組織的義大利醫生。他在越南研究SARS病毒時受到感染,其後於2003年3月在泰國不治殉職。研究指出,此病是由SARS冠狀病毒所引起,傳播途徑包括由被感染者所咳出的飛沫傳染。此病平均引致7%至15%的病患者死亡。
SARS疫病傳染 來自中國
而台灣的SARS疫病傳染是在2月21日由勤姓商人自中國返台,2月26日發病。3月8日勤姓商人發病前往台大醫院急診。
3月14日勤姓商人被衛生署列入台灣第一個SARS可能病例,3月6日即發病的勤太太亦在同一天列入,也住進台大醫院3月27日行政院將SARS列為第四類法定傳染病,祭出傳染病防治法。3月28日因應SARS防疫,衛生署公布居家隔離措施,日後影響人數逾十萬人。
3月30日世界衛生組織確認全球首例SARS病例是去年十一月十六日發生在廣東佛山市。
4月10日台灣開始實施入境旅客量體溫。4月19日台灣舉辦全球第一場SARS國際研討會,當時台灣是零死亡、零輸出、零社區感染的SARS三零紀錄。4月21日深夜爆發和平醫院院內感染事件,疫情告急。4月24日和平醫院封閉,至此疫情一發不可收拾。
SARS爆發 中央與地方對立赤裸上演
當時時任行政院長游錫堃緊急邀請前衛生署長李明亮擔任防疫總指揮。在事後,許多人把抗煞成果認為是李明亮出面安定社會人心,不過李明亮謙稱說,SARS過去後,很多人也曾說他當時何等重要,但他從不這樣認為,他只是個決定開會時間跟地點的人,決定怎麼把零碎的木柴綑綁在一起,選擇最好的時間點燃燒。
針對SARS疫情的發生,李明亮在「走過SARS」一書中提到,他認為,當時主要是台北市和平醫院處理疫情時,的確不夠理想,中央與地方對立赤裸上演,北市衛生局苦苦死撐,不願開口求助,才弄得疫情一發不可收拾,所以,後來當時的北市衛生局長邱淑媞又找回前局長葉金川協助。
遭隔離在和平醫院內的精神科主治醫師李慧汶回憶此一事件指出,由於隔離初期,院內只能得到片段訊息,葉以老長官的身分進入和平醫院,定時廣播,有助安定人心。
不過進入和平醫院當時不止葉金川一人,中研院副研究員何美鄉也曾偕同美國疾管局人員進入院內,指導院內醫護人員規劃隔離動線,並補給防護器材。
李明亮在書中也指出,和平醫院爆發院內感染時,前疾管局副局長許國雄就領著公衛人員、防疫專家,在防護設備不足的狀況下,一起進入和平醫院,可說是進入和平醫院的第一人。
李明亮說,在SARS防疫作戰上,防疫「三仁」缺一不可,陳建仁是流行性病學的專家,蘇益仁是國內傳染病防治菁英,當時擔任健保局總經理的張鴻仁則是負責調度的大功臣,因為「三仁」的努力,才讓SARS疫情很快獲得控制。除此之外,在第一線的醫護人員更是抗煞的最大主力,根據疾管局統計,當年SARS共有346名確定病例,醫護相關工作者就有103位,佔了3分之1,這些都是在抗煞過程中不顧個人生死、堅守崗位,默默付出的人。
和平醫院內的精神科主治醫師李慧汶說,和平醫院內的每個同仁在抗煞期間堅守工作崗位,林重威醫師、陳靜秋護理長甚至犧牲生命,每個人都有盡力,沒有誰可以特別居功厥偉。
《紐時》盛讚李明亮防疫措施 可作為伊波拉借鏡
不過就在伊波拉病毒擴散之祭,《紐時》刊登一篇要化解無邊謠言,控制恐慌蔓延。臺灣的李明亮博士抗煞的作法,可作為伊波拉防制的借鏡。
報導引述,當年與李明亮博士一同並肩對抗SARS,後來曾任衛福部疾病管制署署長郭旭崧指出,李博士是個友善、資深而且知識淵博,頗受敬重的醫療前輩,他用台灣民眾通用的台語(及華語),在電視上告訴如何民眾防堵SARS的相關常識。在SARS疫情期間,該項電視談話每天播放3次,一次2分鐘,讓台灣民眾能夠更加認識SARS問題。民眾只要打開電視,不論那一台,都能得到相同的SARS防疫解說。這讓社會大眾能認清SARS,因此不會產生茫然恐慌。
SARS過後﹐台灣學到甚麼?李明亮說,SARS疫病總共有31個國家受到感染,但全世界沒有一個國家能保證下一波來襲時不會受到波及,因此在國際間共享資源是絕對有必要。缺失部分也照出台灣衛生體系的完整及全民合作的重要性。他認為﹐一個人疏忽的誤診,很可能搞垮一個醫院﹔一個醫院的失誤﹐很可能搞垮一個國家。在未來所有國家公共衛生教材都必須列入的內容,因此大家應有最好的準備,最壞的打算的共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