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標題【民報】【專文】賴和前輩120生日回顧(5): 賴和與新文學搖籃《臺灣民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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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文】賴和前輩120生日回顧(5): 賴和與新文學搖籃《臺灣民報》

2014-07-27 11:50
1923年11月寫的〈小逸堂記〉手稿,用傳統文言文。來自《賴和手稿集;新文學卷》,謹謝賴和文教基金會
1923年11月寫的〈小逸堂記〉手稿,用傳統文言文。來自《賴和手稿集;新文學卷》,謹謝賴和文教基金會

前言

很多人知道蔣渭水前輩與日據時代的《臺灣民報》有密切關係,可能都不太知道賴和前輩跟《臺灣民報》也有密切關聯。趁賴和前輩120歲生日時,再來探討賴和前輩與《臺灣民報》的關聯。他在《臺灣民報》發表不少台灣新文學作品外,主持該報的文藝欄及有其他職稱。

當然賴和不會只以〈鬥熱鬧〉一文,就奠定了他是台灣新文學之父的地位。他跟《臺灣民報》系統各刊都有密切關聯,最早於1922年6月的《臺灣》雜誌開始。他那時應徵《臺灣》的徵詩「劉銘傳」,得第3名及第13名獎,作品登出於該刊。同1922年10月及12月,1923年1月及4月都有舊詩數首在《臺灣》發表。

1923年賴和在《臺灣》發表〈最新嚴律啟蒙〉,各種全集上沒找到此文,可能是用文言文寫有關詩律之文。第一篇在《臺灣民報》創刊後發表的仍是舊詩〈阿芙蓉〉,那詩於 1924年11月登出,以上這些都是舊文學主流的漢詩,不是新文學。

何時開始寫新文學作品

賴和到底什麼時候開始寫新文學作品? 何時開始構思或嘗試?是否1926年1月1日〈鬥熱鬧〉出版前幾個月才開始?為此去探討各種文獻。

2000年出版的前衛版《賴和先生全集》比1979年李南衡先生編輯的《賴和全集》,多出一倍的小說(29篇vs 14篇),李南衡那全集較少,因為他把其中一些放入遺稿部分。多出來的絕大多數是未出版的作品,不少文獻還註明完稿成日期,提供一些資訊。

不但小說,新詩、散文及雜文等也一樣,新版全集更多未出版的作品。其實〈鬥熱鬧〉出版前,賴和在《臺灣民報》就發表不是小說的新文學作品,先從這兩方面來討論。

〈鬥熱鬧〉以前的作品

目前找得到最早新文學的小說是1923年9月15日完稿的〈僧療閒話〉,賴和最少在1923年9月就開始嘗試,用很白話的「台灣話文」來寫小說。不過並不是從此改用白話文寫。在《賴和的手稿集;新文學卷》,1923年9月後的雜文,有〈日記兩則〉、〈孔子曰〉等6篇,大部分仍用比較文言的文體寫,另一散文1923年11月寫的〈小逸堂記〉,用傳統文言文(封面圖)。看來那時他還是比較習慣寫文言文,不是為大眾而寫時,他仍用文言文寫日記。

其實還有比〈僧療閒話〉更早或約同時的新文學作品,〈祝南社十五週年〉的新詩(圖1),1922年8月29日左右寫。另一未發表的新詩〈飼狗頷下的銅牌〉,依他的筆記本記錄推論,大概於1923年11月完稿,約與〈僧療閒話〉同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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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賴和最早的台灣新文學的作品〈祝南社十五週年〉新詩前半(第一頁)

其他的隨筆、散文、雜文都類似,大約在1923年九月以後,賴和陸續開始以通俗而易瞭解的白話的台灣話文寫,但大都沒發表,很可能那時沒發表的園地或環境?《臺灣》雜誌在1924年4月15日才為民眾創辦《臺灣民報》,不過他在民報發表的第一篇仍是舊文學的漢詩。

跟上章在《台灣青年》、《臺灣》寫文討論的陳炘、甘文芳、陳端明、黃呈聰、黃朝琴等一樣,早早就想提倡應改用白話台灣話文,比張我軍1924年4月起寫三文時更早。賴和1917-1919年在中國廈門博愛醫院服務,1919年中國五四新文學運動開始時,他仍在廈門,那年8月他才返台,可能他對中國提倡白話文印像深刻。

用創新的台灣白話文還是要下番功夫,懂些中國白話文外,還要參入不少Holo台語及日語漢字,這很「台灣味」的台灣話文,就是受純「中華民國」式教育,在台灣長大者,毫無問題可瞭解。中國人、海外華人可能不一定,什麼是「油炸檜」或「出張」? 2000年本版的《賴和全集》,注意到這點,李南衡就註釋一些台灣式的台灣話文用語。

賴和最早的新文學作品且發表於《臺灣民報》的是隨筆〈無題〉,依《賴和文稿集》那稿於1925年7月20日完成,於《臺灣民報》1925年8月26日發表,比上述的「鬥熱鬧」更早4個多月。用很白話的台灣話文寫隨筆外,那文還有一31行的新詩。同年12月又於《臺灣民報》發表新詩〈覺悟下的犧牲──寄二林事件的戰友〉,這些新詩在網路上不難找到,用上述的詩題,放入Google搜索欄就可找到。這兩首新詩,近90年後再重讀都很受感動。

賴和發表於《臺灣民報》的小說

賴和前輩還主持《臺灣民報》的文藝欄,他也幾度被聘為「取締役」及「客員」,那是類似顧問及客座編輯之職。台灣新文學仍以小說創作最重要,賴和的最初及重要的幾篇都發表於《臺灣民報》。上章提過《臺灣民報》系統,多次討論使用白話文以便普及民眾,營造了當時寫作台灣新文學的環境,更重要的是提供了發表的園地。賴和領導而開啟了台灣新文學,所以一再地說《臺灣民報》是台灣新文學的搖籃。

1932年以前,幾乎賴和的所有小說、新詩及隨筆都發表於《臺灣民報》及後來改稱的《台灣新民報》。賴和新文學最重要的小說,發表於這兩報的如下。〈鬥熱鬧〉發表後有〈一桿稱仔 (1926年2/4及2/21) 〉(圖2)、〈不如意的過年(1928年1/1)〉、〈蛇先生(1930年1/1; 1/11及1/18〉、〈雕古董(1930年5/10; 5/17及5.24)〉 、〈辱(1931年1/1)〉、〈浪漫外紀(1931年3/7; 3/14及3/21)〉、〈可憐她死了(1931年5/9; 5/16; 5/23; 5/30及 6/6)〉、〈豐作(1932年1/1及1/9)〉。這些文章中,〈豐作〉那篇還由楊逵翻譯成日文,1936年1月發表於東京出版的《文學案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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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圖2)〈一桿稱仔〉小說發表於1926年2月的《臺灣民報》上。

賴和在《臺灣民報》的其他新文學作品

1922年上述第一篇後,還繼續寫不少新詩,從2000年前衛版的《賴和全集;新詩散文卷》,寫了最少30幾首未發表的新詩或他註明的「白話詩」及「歌仔調」後,才在《臺灣民報》發表上面提過的第一篇〈覺悟下的犧牲〉。以後繼續發表不少,最著名的是〈流離曲(1930年9/6開始)〉、〈生與死(1930年11/29)〉、〈新樂府(1930年12/13)〉、〈南國哀歌(1910年4/25,5/2)〉等。最有份量的是1930年9月開始發表的〈流離曲〉長詩,因為日本政府以低價把土地讓給退職官而犧牲了農民,此詩描寫農民的生活,感人至深。在網路上很容易可找到全詩。

特別寫「全詩」,因為在《臺灣新民報》刊載時,只刊3期到第104行,以後的88行被日本政府開了天窗,沒再登。被刪去的詩句,從賴和先生的子女處找到原稿,才使〈流離曲〉全詩重見天日。這詩可說是日據時代,台灣文學中最感人的詩。

小說、新詩外,賴和也發表了些寫有關新文學的評論文,這些評論也是用白話的台灣話文寫。〈鬥熱鬧〉發表後約一星期後寫一〈讀臺日紙的「新舊文學之比較」〉,文於1926年1月24日的《臺灣民報》發表,兩個月後的1926年3月21日又有一文〈謹復某老先生〉。這兩隨筆文討論新文學。以後的隨筆不時地出現於《臺灣民報》或《臺灣新民報》。

趁此來再提《臺灣民報》系統,除了一再強調提倡白話的台灣話文及供給發表的園地外,刊登有關文學的理論及評論,更介紹了不少外國(中、日、歐美等)的文學,另一《臺灣民報》是台灣新文學搖籃的重要貢獻。

結語

《臺灣民報》系統是台灣史上最重要最有意義的刊物,總站在台灣人的立場,當台灣人「喉舌」的角色。《臺灣民報》在台灣新文學開始發展時,更扮一非常重要的角色,營造了台灣新文學的環境及提供賴和及其他人創作發表的園地,賴和前輩在此《臺灣民報》搖籃中推展台灣新文學。

2014年新《民報》於4月15日再度復刊, 精神及宗旨都承繼了《臺灣民報》一向的傳統。類似《臺灣民報》是台灣新文學搖籃,以台灣主體為永恆信念,2014年創刊的《民報》是台灣創建新國家及新文化的搖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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