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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欄】拜普會主要在管控G2衝突,而非制衡中國

2021-06-24 11:25
2021.6.16拜登(左2)與普丁(右2)峰會後發表簡短的「聯合聲明」,表示兩國將「確保戰略領域的可預測性,並降低武裝衝突風險及核戰威脅」,算是原則性管控了雙方可能的武裝衝突。圖/擷自PBS News hour影片
2021.6.16拜登(左2)與普丁(右2)峰會後發表簡短的「聯合聲明」,表示兩國將「確保戰略領域的可預測性,並降低武裝衝突風險及核戰威脅」,算是原則性管控了雙方可能的武裝衝突。圖/擷自PBS News hour影片

6月16在日內瓦舉行的拜普高峰會,是美俄為地緣政治根本概念的勢力範圍衝突,而不定期舉行的高層次政治會談,領土、政權、戰爭、核武等,是主要議題,而非經濟、貿易、氣候變遷之類的低層次政治問題,這種高層次政治會談,通常是由兩國領導人專程飛到中立國或其他第三地去會面的。大國政治如有G2的話,這就是G2。開會人數愈少,與會者權力愈大。

勢力範圍的概念是,兩強在各自的特定區域內,得支配他國而不受對方干預。勢力範圍內的弱國若不受強國支配,後果不堪設想,政權可能被替換。1956、1968年蘇聯派兵鎮壓匈牙利及捷克自由化、逮補兩國領導人,當時美國是袖手旁觀的。2008、2014年俄羅斯出兵佔領喬治亞及烏克蘭部分領土,以牽制兩國加入歐盟及北約,美國一樣是袖手旁觀。

到目前為至止,美國只與俄羅斯或她之前的蘇聯,舉行G2會議。自認足可與美國平起平坐的中國,一直想促成美中G2峰會而不可得。她只能借用多邊峰會與「國是訪問」的機會,與美國總統會談。

美國把俄羅斯當作G2對手

美國仍把俄羅斯當作G2對手,是因爲這個19世紀以來的強權橫跨歐亞大陸,控制的土地與深海,是中國的好幾倍,她是核武超強,如對美國發動第一擊的話,是有能力在30分鐘內毀滅美國的。中國只是崛起中的強權,美國真正在意的是俄羅斯。美蘇地緣政治鬥爭結束了,美俄之間的地緣政治還有得纏。

美俄G2峰會淵源流長,可追溯到史達林與羅斯福1943年的德黑蘭高峰會及1945年的雅爾達高峰會,兩次峰會英國首相邱吉爾也都在座,但他不是巨頭。二次大戰後的世界,是由美蘇在瓜分歐洲及亞洲的勢力範圍,一切由史達林、羅斯福說了算。


1945年2月雅爾達高峰會,由左至右分別為:英國首相溫斯頓·邱吉爾、美國總統富蘭克林·羅斯福與蘇聯領導人約瑟夫·史達林。圖/擷自維基百科,公有領域

近80年過後,當前美俄勢力範圍的衝突,是北約及歐盟對俄羅斯周邊前蘇聯各國的持續擴張,包括烏克蘭、白俄羅斯、摩爾多瓦、喬治亞、亞美尼亞、亞塞拜然等,烏克蘭是主要衝突點。北約與歐盟的東擴相輔相成,然而在俄國人看來,歐盟會籍不過是經濟誘餌,是北約東擴的木馬奇兵。而北約東擴也就是美國勢力範圍的東擴。

北約在1999及2004年兩度東擴,會員國由成立之初的12國增加到30國。過去蘇聯以易北河為界,在前東德陳兵20萬,距離布魯塞爾不過是700公里。如今這條防線已全面退縮到前蘇聯的邊界,甚至連作為前蘇聯加盟共和國的波羅的海三國,也被併入北約,其中愛沙尼亞及拉脫維亞兩國與俄羅斯領土接壤,距離莫斯科也是700公里,由此可看出美俄勢力的消長。

31年前柏林圍牆推倒,俄羅斯在可能爆發大戰的驚濤駭浪中,同意讓東西德統一,當時只同意撤出駐紮東德的俄國軍隊,交由北約看管統一後的德國。俄羅斯可沒有同意北約可以向中東歐無限制擴充。

北約的無限制東擴,到了烏克蘭,終於踢到大鐵板,普丁所界定的俄國國家利益,畢竟是與西方所要推動的後冷戰歐洲秩序,是有衝突的,俄羅斯要維護的,不只限於本國領土,還包括她周圍的前蘇聯各國,是不惜以動用核子武器去維護的重大利益。

尤其是面積居全歐第二,而緯度、地形、物產、人口與法國相似的烏克蘭,其歷史與種族早已與俄羅斯融合為一,俄羅斯帝國經營烏克蘭至少200年,還曾經與英國、法國及薩丁尼亞(後來統一義大利)在克里米亞打過著名的戰役。俄國報紙報導, 2008年初,普丁曾警告當時的美國總統小布希,烏克蘭若加入北約,將會滅國(cease to exist)。

管控雙方衝突是G2峰會目的

歐洲邊陲的烏克蘭,正坐在地緣政治的斷層線上。一方面,美國選出了一個堅信自由民主價值的新總統拜登,他是不可能不支持前蘇聯各國人民向西方靠攏的,更不可能正式承認俄羅斯在這區域擁有專屬的勢力範圍,至少在未來4年是如此。

另方面,美國和她的北約小弟們可能還沒有為烏克蘭打一戰的準備,也不可能沒有普丁的點頭,就在俄羅斯周邊的前蘇聯各國推動民主化,繼而把歐盟與北約擴張到老大哥的邊界。

此次拜普峰會發表了簡短的「聯合聲明」,表示兩國將「確保戰略領域的可預測性,並降低武裝衝突風險及核戰威脅」,算是原則性管控了雙方可能的武裝衝突。管控雙方衝突是G2不定期峰會的主要目的,不是為了制衡中國。前者是大事,後者是小事。美俄制衡中國還需要結盟,就不算是G2。沙皇亞歷山大三世(在位1845〜1894)有句名言:「俄羅斯無盟友,唯其陸海軍爾。」G2需要的是聽命的小弟、附庸,而不是盟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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