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民黨台北市長黨內初選,近期發生「微妙」變化,。參考蘋果日報「對比式」民調,丁守中與柯文哲對比民調,丁領先8%;連勝文與柯文哲則是連輸柯8%。一來一往,丁和連相差16%。對於此民調結果,連陣營非常不滿,直指「媒體作假」。筆者倒有不同看法,連陣營不要一廂情願的活在「連勝文黨內無敵」的虛假光環中,由於許多「特殊」因素的持續發酵,連勝文在黨內初選的確很有可能「馬失前蹄」,其中最關鍵敏感和隱晦的因素:連勝文被大多數外省人看成不是「外省人」!那麽,黨內初選丁在藍營鐵票區將大有斬獲。
筆者這個觀點,恐怕絶大多數人沒有想過,也認為不太可能發生。但不是本人「老王賣瓜」說自己「獨具慧眼」,而且可擧許多事證支持此一乍聽十分「吊詭」之說法。
先談所謂「本省人」和「外省人」好了。侃侃而談之,好像有人又要戴「挑撥族群」的帽子了,其實,不從本省人和外省人這個看起來沒有意義、實際上卻內容畛域十足的話題去探討,就會「隔靴搔癢」,進不到問題核心,只會如台諺所云「烏龍繞桌」,老是在邊緣繞來繞去,最後又回到原點來,一點進展也沒有,所以,我們要直指「核心」。
好吧,諸君就暫且接受筆者所說「本省人、外省人」之論。但更吊詭的是,在藍營台北市長黨內初選這一局,極可能對決的連、丁兩人,要如何歸類為本省人或外省人,邏輯上還要大費一番手腳。以一般分法和印象,連勝文是本省人、丁守中是外省人。沒錯,但問題沒這麼單純。
衆所皆知,連勝文的爸爸是連戰,祖父連震東、曾祖父連橫(雅堂),向來被列為台籍的政治世家,尤以連震東雖是「半山」,但反證了他是二戰終結後的台籍大老;連戰身為連震東兒子,出身和從政,都是百分百「本省人」的角色被界定的,雖然他曾口出是「百分之百純種的中國人」,但那只是諂媚的政治話語,當不得真,有時還會被認為是「熱面孔貼冷屁股」。
再進一步探討,連雅堂是日治時代台灣出身台南的歷史學家,但一篇為日本總督府而寫的「阿片有益論」,被蔣渭水等台人向國際聯盟控訴,連雅堂才「避難」至中國投奔蔣陣營,兒子連震東自日本至中會合。娶中國女子為妻,於西安巿生子連戰。二戰後,連震東被國府派為接收(台灣)大員,曾任省議會祕書長、內政部長等要職。
連戰生於中國西安,母親為中國西安人,然在漢族傳統父系社會下,連戰的「籍貫」是台灣省。隨父返台後,也被列為台籍政治世家,連戰雖娶「中國小姐」、也是江西省人方瑀為妻,生連勝文等,但勝文的「籍貫」也是「台灣」,就是所謂「本省人」,這是外界無法改變的印象和事實。
而丁守中呢?父親丁堅,是中國浙江省人,1949年隨國府來台的中校軍醫官。丁守中1954年出生於高雄巿,母親為台灣客家人,但他籍貫登記為「浙江省」,加上岳父為前聯勤總司令溫哈熊上將,丁守中妻子溫子苓不例外也被歸類為外省人。如此,丁守中雖有浙江籍父親、客家人母親,且生於高雄市,但無疑他是被外界認為是「外省人」,和連勝文的「本省人」是有相當不同的「省籍」的。
釐清了客觀上外界對於連、丁兩人的「本省人」和「外省人」的認同後,就要明白指出,在國民黨的初選中,在其他條件相當之下,「外省人」比「本省人」占有相當程度的有利優勢,尤其能得到藍營「鐵票區塊」例如黃復興黨部、退輔會支持的初選候選人,銳利異常。擧實例,1989年立委選舉,時值關中當輔選大檔頭,半實驗「黨員初選制」,在台中市沈智慧以初生之犢,人脈、金脈什麼都沒有情況下,以軍醫之女身份,硬著頭皮去向許老爹毛遂自薦,居然獲得青睞,黨內初選暴得最高票,勝第二名一倍有餘,理由無他,鐵票部隊好控制,投票率又高。黨部只好勉強提名之,在大選中又最高票當選,跌破多少眼鏡。是她才能?非也,是「外省人」招牌奏效。另次台北巿長選舉,民進黨陳水扁、新黨趙少康、國民黨黃大洲,選舉結果就如上面之序排列。趙少康能列第二名,因為國民黨的「鐵票」尤其軍眷票多投給他,國民黨提名的黄大洲因是「本省人」,受陳、趙內外夾殺,落至第三名。還有,馬英九、郝龍斌、胡志強等院轄巿長,為何都剛好是「外省人」?更有一個世界級的例子,非裔美籍黑人歐巴馬之所以能當選美國總統,有很多觀察家認為少數族裔即「黑人」身份助益不少,但又不能公然明指,其中晦暗因素影響,不在話下。
回到台北市長之選擧,剛開始,外界一面倒看好連勝文如果參選,將如「桌上拿柑」的容易。誰知世事難料,民進黨沒出大將,無黨籍倒出個「怪醫」柯P聲勢赫然。連黨內初選,藍營眾政客都說勝文既出,誰與爭鋒?卻又冒出一個自稱為被看成「空氣」的七屆立委丁守中,以「鴨子划水」之姿,漸漸趕上,甚至如上述蘋果日報對比式民調,丁對柯還略勝連一籌?
連陣營對此民調「震驚」之餘,居然斥責為「媒體作假」。筆者看來,連陣營是氣昏了頭,不夠冷靜檢討找出原因尋求對策,危殆!連家和馬英九等權力核心不對頭,是天下皆知之事,固然因敢言而獲得黨內外一些不滿馬英九的人的掌聲,但連家富豪出身,罩門很多,尤其他是「本省人」,如果黨內有一個條件不差、又是「外省人」的候選人,加上有權力的黨國之領導人,暗中刻意運作,諸君想一想,國民黨外省人鐵票會不會棄連而轉向丁守中?像新黨、親民黨和一些統派份子,在初選中的移動是很自然的,連秦慧珠棄選,都呼籲支持者轉向丁守中。連勝文想透過父親連戰和習近平的「關係」,拉攏外省族群,黨內如無對手,當然可行,如有外表純正「外省人」,就會重演當年黃大洲輸趙少康之覆轍。
或有人謂,以連家和馬英九「不對盤」之勢,很多不滿馬英九的巿民在民調中,難道不會支持連勝文以「處罰」馬?非必然,因連勝文外表實力堅強,綠營民眾如被民調抽中,會不會很多人故意表意支持丁守中,干擾國民黨的初選結果,讓外表較弱者出線,大選時才真正一決勝負?
綜上,連勝文其實有「內憂外患」,占台北市選民至少兩成五的藍營鐵票的選擇,及傾向綠營選民的「策略」,在在都會影響初選結果。連勝文吃了幾盤「小菜」後,還是老神在在認為勝券在握嗎?與其沒證沒據就把民調歸咎媒體作假,不如優先想辦法破解「本省人」和「外省人」的分化技倆,此「奧步」沒有效化解,在黨內初選遭滑鐵盧也不是絶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