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友春鴻把台灣的選舉視為分裂家庭和朋友的凶器,悲劇源於台灣國家認同的大問題,簡單說,就是統獨議題,但是,如果更正面看待台灣的民主學習之旅,選舉過程其實是一場海嘯,浪濤後退潮的光景,如同社會對政治人物的大檢驗,選民終於可以看到哪一位政客,站在沙灘上沒有穿褲子,或者到底穿了甚麼顏色的底褲。
寫《美國民主》一書的托克維爾,盛讚美國式民主,雖然民主並非最好的制度,但是,至少是目前可以運作的好制度,這項制度從2500年之前,希臘一個小島西厄斯出發,然後傳到雅典,甚至整個希臘,從字面上來看,民主是公民治理制度,排除女人和奴隸,亞里斯多德說,「有權治理邦國的人,也有權審判,所以,公民權包含投票選舉,被投票權,以及參加審判權」,當然,也有人反對民主,認為民主會流於陰謀家掌控,多數人只是被愚弄的傻瓜,康德也認為,「民主根本不合哩,這是一堆人隨興的結果」,對於這一點,雅典時代已經做了防範,實施「陶片放逐制度」,用現代人的語言來說,就是罷免法,公民可以收回錯誤的投票承諾,尤其針對掌權的人,一但被選為行政官,如果流露獨裁專制的野心,或者施政不受到公民滿意,公民可以進行篩選,經過兩次公民大會決議,可以給予放逐,傳說,阿里斯提德是雅典一位優秀的軍事家,在公民大會之前,路上遇到一位目不識丁的人,這個人拜託他在陶片上寫下「阿里斯提德」名字,阿里斯提德問,「為什麼挑選這個人放逐」,這位老兄說,「我一路走來,聽到很多人盛讚這個人的名字,所以我認為應該放逐他,以避免有一天,他會變成獨裁者」,2500年,雅典人就知道,「利用民粹造神」,對民主制度的毀壞,如今,選舉卻大大退步,民粹當道,危害社會公眾的利益。
民主制度勝過獨裁專政
民主制度有很多缺點,但是,通過選舉過程,選民可以更清楚檢視候選人,這一點肯定勝過獨裁專政或少數壟斷制度,於是,當多數人已經對選舉的喧囂,感到厭惡的時候,我們還必須存著樂觀以對的心情,至少,我們知道,公民不只是傻傻投票而已,還具有審判的義務,受審的人,就是那些台上口沫橫飛的人,我們給他的懲罰就是放逐,從政壇上永遠放逐,所以,審判檢視候選人並非無情,而是這項制度的義務,如今,民主社會多出了媒體第四權,這項問責權,也提供選民審判政客的資料。
於是,透過這項檢視,對政治充滿野心的政客,會一一顯露人格的缺點,以及政黨的無知,然後被選民淘汰,從這樣的觀點來看,選舉其實也不是壞事,或許短時間的激情,會造成朋友反目,家庭失和,長時間來看,這正好是民主的進步。
通過選舉宣傳造勢,被挖掘出越少缺點的政客,會在競選中勝出,這才是民主的目的,因為世界上沒有無缺點的聖人,就像阿里斯提德,如果沒有人說他不好,選民就要擔心了,於是,每次的選舉,其實就是一次對政客知識,人品,治國理念,以及政客周邊朋黨的檢驗。
先看看知識層面,政客個人魅力來自生活經驗,也來自豐富知識,政客不能只靠口條善辯,內涵才是說服選民的根本,例如老韓把蔣經國先生比喻為晚清紅頂商人胡雪巖,立即遭到老宋的不滿,認為老韓不讀書,不懂歷史,污辱蔣經國,如何「酸宗痛」?老宋很顯然比老韓愛讀書,胡雪巖從一介商人,因為攀上左宗棠,可以替軍隊開設特種錢莊,開始發達,老宋說,這個人只是買辦,怎麼像蔣經國?但是,老宋有所不知的是,胡雪巖發達後妻妾成群,還是中國舊社會「男性殺豬文化」的代表,有一次,胡雪巖經過街道,看見一個美麗的女孩出現在門口,胡雪巖多看兩眼,那位女孩就害羞躲進家門了,胡雪巖有些失望,回到家後,胡雪巖差遣家丁,去打聽那位美麗女孩的家門,沒多久,胡雪巖就用龐大的聘金,把那位女孩娶進家門了,當晚洞房花燭夜,胡雪巖下令那位新進門的妾,脫光衣服躺在床上,然後把家奴和一干賓客叫到房裡欣賞,欣賞完後,這位胡老兄說了一聲,「我看夠了,把她送回去吧,回到娘家的這位女孩,就上吊自殺了」。
胡雪巖仗著有錢有勢,扮演男性殺豬文化,輕視女性到此地步,老韓還把這位老兄拿來和小蔣類比,當然老宋會火大了,如今媒體把「草包」名號送給老韓,不能算實至名歸,至少民間多數人也有同感。
今天,老韓的庶民自稱,同樣經不起驗證,從買樓到砂石門,問題層出不窮,結局就是多了「騙子」封號,人品自然無法被人尊敬了。
不單單是老韓失去信用,所謂「近墨則黑」,國民黨一堆陪在老韓身邊的人,也紛紛顯露男性殺豬性格,一開口說話,就是讓女性聽了不舒服的字眼,即便同黨女性政客無所謂,恐怕對於婦女選票也有殺傷力吧。
2020大選,國民黨居然淪落至此,外表看起來很斯文的政客,在壓力下,從主席到總統候選人,以及旁邊一堆幫閒政客,各個出言不遜,粗鄙無知,一場選舉之下,美好面具一一被揭穿,我不得不說,台灣選舉萬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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