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巴西舉行的世界盃足球賽剛落幕,接下來台灣的大選就拉開接戰序幕。其中最令人注目的焦點,當屬首都台北巿長之戰,若以足球賽比喻,目前進行的「暖身賽」已是令人眼花撩亂,目不暇給。熟知選戰行家都知道:「雙方勢均力敵,少錯者贏」,吾人可從此角度切入觀察此場選戰。
此次台北市長選戰奇特之處,對決兩方都是「政治素人」。連勝文是政治世家第三代,柯文哲則是平地拔起的台大醫生「怪咖」。兩人社會歷練都不算多,根柢不厚,常有生澀之處,故言行擧止,「凸槌」不足為怪。據非正式蒐集統計,雙方陣營「奇言特行」大概可臚列如下。
先談連陣營,當過副總統、行政院長的連父---連戰,於國民黨內初選時,聲色俱厲指責他曾「提拔」的初選對手丁守中是「忘恩負義」。此話之嚴重,無以復加,完全是「割袍斷義」絶交式責駡。雖初選後由連勝文拜訪丁守中道歉,然此鴻溝豈是躹躬對不起就能彌平的?就是丁守中不再介意,然其支持者會全盤接受,並在大選中「含淚投票」給連勝文嗎?連戰在政壇真的是白混幾十年了!
而連勝文本人,贏得黨內初選後,就收起以往「大明王朝」、「丐幫幫主」之頗吸引人「欣賞」的直白氣慨,反而立刻拋出「讓我們用選票來教訓那些反體制的人」,目標在於太陽花學運世代,這是他踏出錯誤的第一步。連勝文怎麼竄起的?不就是「大明王朝」那兩句衝撞體制的話,引來吸睛的嗎?如今一夕間「變臉」,大演「今是昨非」的戲碼,要制裁昨日之自己。這是他人格作風受到根本懷疑的開始,也是青年選票大量流失和在網站鄕民間不受青睞的起源。
連勝文最主要的政見主軸:東西區翻轉,此政見大大有問題。後來到日本「取經」,卻帶個「新生高地下化」的藍圖回來,騰笑全台,但他還是要硬拗「可行」。沒錯,技術上可行,但可能要花數千億甚至上兆,也讓人領教了這位超富家子弟虛浮的「思考邏輯」。接下來,天價的帝寶,連發言人說成是「集合式國民住宅」;又說什麼南港入夜黑漆漆,社子島是個「島」,常識和知識都「狀況外」,還打比喻假如北市可以噴出石油來,被酸比做白日夢還離譜。南機場里長反映用桶裝瓦斯的不便和和危險昂貴,他卻儘在天然瓦斯管「打轉」,顯然不曉得什麼叫桶裝瓦斯,難怪那位深藍里長氣得眼眶發紅。在高雄氣爆事件,競選總部主委陳烱松「叔叔」,宣佈暫停競選活動三天,總部所節省經費十萬元,捐給氣爆受災戶。媒體多以「連勝文捐款十萬元」報導,對照氣爆第二天,他花二百萬元為太太蔡依珊辦豪華生日趴,或以前喝一瓶數萬元的紅酒,或連戰夫婦對中國四川和雲南地震捐三千萬元,反差太大了,外界反應甚為不佳。連總部又馬上改口十萬元是陳烱松「個人名義」所捐,至於他的捐款要黨部實際了解受災情況後再說,最後捐出二百萬元「了結」,但從以上諸例,可看出連的「左支右絀」,亂成一團。
連勝文本人和總部連續出「狀況」,包括連勝文一方面呼籲不打「負面選戰」,卻同時口出惡言駡柯P為「惡人從政」,都大大失分。眼見大勢不妙,連家決定大幅換將,由向來口才便給、反應敏捷、攻擊火力十足的蔡正元立委為「總幹事」,獨攬乾綱。陳烱松等一大群大老、中老、小老,全部到顧問委員會吹冷氣。原以為可「反守為攻」,誰知事與願違。
蔡正元是政界出名的「笑面虎」,口才、反應、手腕、心機都是一流的。由他掌權後,搞了一連串他最拿手的負面文宣和「烏賊戰」,一開始,看似頗有斬獲,包括用「名嘴」羅淑蕾為副攻,拋出「台大小䕶士」、「柯文哲不會裝葉克膜」⋯⋯等側翼掩䕶戰術,的確達到一些擾亂效果。也很敢抓語病,譬如柯營發言人潘建志醫師,談到連勝文曾隨其父至北京會見習近平,「報告」要參選台北市長一事,連陣營就誣為栽贜。其實習近平和連勝文握手畫面,擧國盡知,連還要相片證實?但只有畫面並無同步錄音。據電視主播旁白是習問連勝文聽說要選台北市長,連戰在旁代為搭腔說「是的」。故潘之發言與事實沒差多少,只有一點點誤差,就被連陣營放大猛攻,潘建志還居然為此道歉,顯然臉皮太嫩,尚待磨練。
連勝文改用蔡正元,各方對其利弊看法,相當兩極化。姑且不論實況如何,但他和連勝文一個唱白臉,一個唱黑臉,的確達到吸引對方砲火集中己身,達到「保䕶」連勝文的目的。同時也大大炒熱了競選新聞熱度。當選民人人關注選情時,其實對資源豊富倚賴組織戰的候選人,反而不利,光就這一點,蔡正元反其道而行,犯了兵家大忌。
世間事常難逆料,正當蔡正元大展權威,撤換曾任立委的「七天發言人」張碩文後,意興風發主導將一殯廢除,改建適合青年人住的高層公營住宅大樓政策時,蔡正元「得意忘形」之下,居然擅自作主將之命名「青年小帝寶」,並明確指出一殯將遷往內湖山豬窟「垃圾山公園」。這下子如捅到馬蜂窩,住大帝寶之人,在原殯儀舘蓋「小帝寶」?蔡正元還不曉得屁股著火,緊跟著宣佈在台北市各區都至少要蓋一處「青年小帝寶」。這下好了,市民馬上聯想到連家億萬家產,及連勝文高高在上,享住大帝寶之事,「小帝寶」變成相當負面名詞。連總部被批後,警覺性蠻高的,馬上吞回去,還到處動用關係拜託媒體千萬不要再用此名稱。筆者觀看政論節目,名嘴明明發言講四、五次「小帝寶」,字幕出來都變成「豪宅」或「公營住宅」,其中沒有鬼誰相信?連團隊還栽贜柯要把一、二殯遷往松山機場,白賊和拗功盡出。蔡正元還不改駡習,把柯P叫成「柯痞」,自暴其短而已。
更慘的是,蔡正元出身的南港居民「大反彈」,不分藍綠巿議員、里長都抗議連連。連陣營原本堅持「山豬窟」,最後受不了只好改口為「選項之一」,蔡正元在自己選區裡外都慘被「打臉」。其招術被柯文哲識破,戲稱以後除非連勝文發言,否則像蔡正元、羅淑蕾,「請雞排妹回應就好了」。想不到,蔡居然在真的臉書單挑雞排妹,卻被雞排妹(鄭家純)用不到一百個字,K O !網友按讚率差十幾倍,政治「博士」被「新鮮人」打腫臉,真令人替蔡正元難過。就是出身兩代深藍家庭的金友莊,對蔡在FB邀「加朋友」,都大反感,指其令國民黨羞恥,搞得蔡正元連忙澄清「不認識金友莊」,但被網友酸是否要「把妹」?而連勝文在登記後,居後拍片表演「揑爆橘」,橘子是親民黨代表色,連勝文拍片「爆橘」,不但無厘頭,更招致親民黨的反彈,連雖一再解釋只是KUSO,但相關幕僚作業卻令人搖頭。
柯文哲方面,雖是台大醫院出名的急診室主任,然他不諱言自幼患有亞斯伯格症,講話直白,人際關係不算好,也自稱是「白目」。想不到這點卻「誘敵深入」,蔡正元口不擇言以亞斯伯格病來辱駡他,引起眾怒,蔡正言只好罕見道歉了事。而「白目」的柯文哲,從初選前的「兩個太陽說」開始,或多或少有些失言,譬如談邵曉玲車禍事等等,但比外界預計的少得多,情節輕微,就是最近所說:我是「最聰明」、「最努力」,當天也馬上自我反省有「失言」之處。接下來,倒是日前對蔣經國之政商關係單純及晚年治理政績的推崇,引起深綠鐵桿大反彈,部分本土社團先出面,如沒好好處理,星火可以燎原。柯P勿誤判深綠和深藍一樣,最後都會「含淚投票」,那就錯了,當你踏到深綠最基本核心價值如統獨或指標性評價,深綠是會「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柯陣營若誤判情勢,有可能一夜變天,如台諺所云:「頭毛試火」,危殆!。
在中秋節,柯文哲風𪊓樸樸南下「情義相挺」同是醫生出身的涂醒哲,然在發言中,卻說陳以真漂亮,適合去坐櫃枱或當觀光局代言人⋯⋯。此言一出,馬上就被「見獵心喜」的國民黨和連陣營逮到「語病」,第一時間四面八方發動撲天蓋地的「譴責」柯「侮辱女性」,這就如筆者5月12日曾在民報專欄一篇「什麼不會,抹黑一流」的再版。而柯居然混然不知,第一時間不做「危機處理」及止血,遲至第二天才在臉書道歉和解釋,已是失時,國民黨繼續「追殺」,頗有「斬獲」。此事應有給柯P帶來深深警惕,國民黨可不是「吃素」的,而是「嗜血」。它一方面說不要打負面選戰,事實卻是兩面手法。柯P登記候選前後,發言屢生風波,可能跟他自己說的「白目」復發有關。而他顯然不「知己知彼」,在陳以真事件閒話兩句就掉了不少票,幸好是「往者已矣,來者可追」,要是發生在投票前一、二天,柯P恐怕是被黑漆淋身,不用選了。
綜言之,兩候選人和兩團隊加總比較起來,各有加減分。連團隊原本砲火猛烈,可惜多是空包彈,有如足球賽,常勁射成高射砲或偏離球門太遠,甚至常把球踢進自家球門的搞烏龍,狀況不妙。但到最近,柯文哲也跟著搞烏龍,又因缺乏組織戰的本錢,愈靠近投票,愈有被拉近的可能。
連柯兩人已分別在日前正式登記為候選人,以目前離11月29日投票日,尚有八十多天來觀察,早期占有北市藍天獨大、家財黨產億貫多金的連勝文,有如世界盃主辦國巴西隊一樣,是「天之驕子」,不料在準決賽遇到沒有球星的德國隊,卻連連「夢幻式」的失球,破世界盃記錄。筆者推測目前雙方差距應在十%以內。連勝文在登記日大喊要「反攻」、「諾曼第登陸」,他忘了台北市現在是國民黨在執政,要反攻誰啊?聽起來也很像老蔣1949年撤退至台灣的「一年準備、二年反攻⋯⋯」的口號,是半夜過墳場吹哨子壯膽一樣,喊愈大聲,愈顯氣浮心虛。
不過,選戰亦如戰場,隨時可能產生大變化。本文是就雙方取得代表候選權後,至今的發展做些切面觀察,結論是蔡正元、羅淑蕾兩重砲手加入連陣營,卻被柯文哲以「一個白賊、一個烏賊」形容,兩人對選局是有相當大程度的炒熱作用,但,是加分或減分,見仁見智,「讓我們繼續看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