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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文】疫情下盛開的冬日花朵(五)

—評「淨土—國際行為藝術節」

 2022-02-25 13:20
劉寅生手持著骷髏頭向天地致意。圖/陳金萬拍攝
劉寅生手持著骷髏頭向天地致意。圖/陳金萬拍攝

資深行為藝術家劉寅生發表過一系列有關身體與天體的作品,在網路時代提醒人們注意,逐漸遭人遺忘的身體。這次他在天台上發表名為《天/身體詩 XXXXXI:淨土,(無)所在》(Celestial/Body Poem LI:pureland,nowhere everywhere)的作品。

他穿著一身全白的衣服對映著周遭的自然山景,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清新感。他手持著一個骷髏頭向天地致意,而後又像踢足球般四處踢著它。

接著,他開始將衣服一件件脫下,擺在骷髏頭的身體位置,像是為死者穿上衣服,呈現出生與死、肉體與靈性、自由與束縛等多重意象的對照。赤裸的他手持銅鈴,平伸雙臂向群山致意。

走出現場之後,只留下神秘的人形擺設,彷彿喻示「淨土無所在,也無所不在」的題旨,令人深思。


劉寅生的作品《天/身體詩 XXXXXI:淨土(無)所在》。圖/陳金萬拍攝

天台變成「詩與人權」融入教學的小教室

1990曾經意外到印度流浪一年,過著類似苦行僧生活的林哲明帶來,具有新世紀運動思潮和充滿儀式感的多媒材行為作品《Hi》(嗨)。他為了從事這件創作,九天前就開始淨化身心的儀式。先是五天的果食、再來是各兩天的無水斷食和有水斷食。剛開始他播放筆記型電腦中的影片,片中的他敘述著黑箱的源起,說明遊戲規則和坐在筆電旁的本人,重複講述和片中一樣的內容,欲呈現一種虛像與實像並置的奇觀,可惜筆電太老跑不動,只能透過想像去感受這份虛實交錯的科技感。

接著他邀請觀眾輪流去掀開黑箱前的布幕,認識黑箱裡的鏡中人……然後,輕輕地對自己說聲:「Hi」。最後他從黑色布袋抽出一個大圓鏡,面向太陽將它高高舉起,意喻將陽光反射回去太空,與宇宙中和自己心中的太陽說聲:「Hi」。祈福大地並期許自己和在座的人,都能夠成為別人心中溫暖的陽光。林哲明認為,太陽以核融合的方式發光,跟現在的核電以核分裂的方式發電恰好相反,以自然為師才能找到「淨土」。


林哲明的作品《Hi》(嗨)充滿儀式感。圖/陳金萬拍攝

接著由貝嶺介紹一位來自俄羅斯的女詩人Lyubov Cheremisina,她和貝嶺一樣嚮往自由的創作環境而選擇居住在台灣。從事英國文學研究的她用英語為大家介紹,三位俄羅斯偉大詩人的作品和傳奇故事;然後,朗讀他們的詩給大家聽,瞬間就把天台變成「詩與人權」融入教學的小教室。

作品中的《三位詩人》(Three poets)分別是安娜‧阿赫瑪托娃(Anna Akhmatova)、瑪琳娜‧伊萬諾夫娜(Marina Tsvetaeva)和約瑟夫‧布羅茨基(Joseph Brodsky)。約瑟夫‧布羅茨基30多歲時因為寫詩和「不事生產」的罪名,被共產黨踢出國門,40幾歲在美國創作獲得了諾貝爾文學獎,50幾歲死於癌症,才結束流亡與不被祖國認同的一生。呈現個人創作與集體意識對抗的文學精神。

關閉功能的橋樑成了行為藝術實驗場

紅河谷上的橋是一座暫時關閉功能的橋樑,由於沒有車輛通行,反而成了行為藝術創作的實驗場。來自新加坡的藝術家李嘉昇,率先發表作品《島嶼-生命5.0:無形之家》(Island-Life 5.0:Intangible Home)。他在數張A4白紙上寫出「家」或「Home」的字樣,並將它們相間、串連在一條繩子上,垂吊在橋下,任憑微風吹動。稍待一會兒,他繼續放繩直到它們落入溪水,浸濕後再拉上橋面,將它們撫拭在自己臉上。作品結束時再次響起開頭時的吹哨聲和搖鈴聲。他的思鄉之情溢於言表,既呈現疫情下分隔兩地的無奈,也呈現藝術家駐村四處流浪的漂泊。


李嘉昇的作品《島嶼-生命5.0:無形之家》。圖/陳金萬拍攝

後續傳來,橋下溪谷的作品要開始了,橋上的觀眾全部向上游的橋邊靠攏。陳俊宇、劉耀鈞不畏風寒,一一脫掉上衣、走入水中,留下陳薇和陳冠穎在岸邊準備拋繩和游泳圈救援。只見兩人在水中泅泳、掙扎,多人在岸上往溪裡丟石頭、打水圈,製造驚險畫面。這就是此行最後完成、也是集合最多人共同發想的作品《漂浮》(Flotation),呈現苦海茫茫的眾生相。

當所有藝術家的現場作品都實施後,夜幕低垂,橋上的燈光忽然間全部都亮了起來,煞是好看。丁麗萍臨時提議,大家一起做個集體創作,以自由發揮的即興行為,作為節慶結束時的紀念。兩位策展人邀請藝術家和觀眾自願參加,就以左右兩邊共十八個配有燈光的橋柱,作為參與者的立足之處。等「淨土‧十八銅人陣」擺好之後,「方丈」一聲令下(周星馳電影用語),大家就開始「群魔亂舞」。


策展人一聲令下,大家就開始「群魔亂舞」。圖/陳金萬拍攝

後來不甘寂寞的觀眾也開始「亂入」,人群由兩側逐漸向中間聚集。大夥好像回到童年的單純和天真,現場找到什麼道具,就玩什麼遊戲。亂玩一通,好不熱鬧。真不知道錄像剪出來,會變成什麼樣子?況且蔡青還把這個集體創作,取了《紅河谷夜幕》這麼文雅的名字;但是,輕鬆一下又何妨?反正計劃已經結束了。有關藝術起源的眾多說法,遊戲也是其中一種,也許在這樣胡鬧瞎搞的過程中,已經有人找到下一個創作靈感也說不定?!(待續)


集體創作最後變成,現場找到什麼道具,就玩什麼遊戲。圖/陳金萬拍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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